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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梗啊脑洞啊段子啊短打啊repo啊啥的乱七八糟的存放地吧。

[主教扎]致希罗尼穆斯

  配对:Colloredo/Mozart,不过基本可以忽略了。

  简介:一封扎特并不是特意写给主教的信。甚至连信都算不上。

  说明:我被一首歌伤到了。

  *

  “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笔尖停在了最后那个点上,莫扎特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寒冰冻住了似的僵在了那里。他是一座雕塑,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没有生命的煞白:他金得耀眼的头发变得如同褪了色的灰黄;他清澈如溪的双眸凝成了一汪死水;他的嘴唇连最开始的那点颤抖都消失了,只是无力地半合着;他的皮肤倒是没有在那身不合时宜的纯白如纸的衣服下显得更加惨淡(如果还能比现在更加惨淡的话),但是在这间被幕帘般厚重的黑暗包裹着的狭小房间中唯一燃起的那支烛台将他半边脸庞映得模糊且摇曳起来,诡秘的火红色却并不比惨然的灰白好上那么一点。

  如果意识可以游离到头脑之外并且可以自己思考自己的话,它一定能发现此刻莫扎特的头脑空空,什么都想不到;他的心也是空的,什么都感受不到。可就连这他仍既意识不到也感受不到:他似乎早已深陷在过往的泥潭,只不过那个泥潭里什么也没有,甚至连泥潭也没有。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一座雕塑。一座最沉重的雕塑。

  直到那张羊皮纸将羽毛笔尖中那一滴饱满的墨水吸收殆尽并形成了一坨小小的、正好能吞得下他那个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灵魂的深渊的时候,莫扎特才重新活了过来。他像是从一段从不曾想过的噩梦中惊醒一般地猛然从半躺靠着的软垫上跳坐了起来,双臂环抱着自己恶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喷嚏。接着又迷茫地瑟缩了一下并且很夸张地叫出了声来。

  是窗户,莫扎特看向本应该紧紧闭着的窗户似乎是被猛烈的寒风拍打吹出一个间隙,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是什么将他重新带回到这个世界:一大片晃眼的白色,透过那片不大的格窗能达到的视线所及的范围全部被绒毛似的雪粒覆盖。可这还不算完:大雪并不满足于只是将一片大地染成纯白依旧自顾自地飘着,而这其中的一两片雪花就飘进了这窗户半敞着的屋子,正正好落在了莫扎特同是纯白的衣服上,间或钻进他的衣领之下,引得他一阵激灵。

  “雪花……”

  莫扎特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变得稍微有点僵硬的手指,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写下了这些字:

  “我就像是雪花……”

  出现了两秒钟的沉默。他像吗?这简直毫无道理。在莫扎特能想到的能与自己有相似之处的人或物当中,雪花绝对不名在其列。他自认曾是一个十足好动之人,永远别想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待上超过一个钟——谱写乐曲时例外。可就连写曲子的时候也并不安分,常常还没等一个章节写完,康斯坦茨就要发现一个以各种各样奇怪别扭的姿势被满屋子纸张淹没的自己了,这样的他与那向来是安静娴雅的代名词的白雪实在是相去甚远。除了——

  “我的天赋就像是那凭空从天而降的雪花,”莫扎特接着刚才的句子接着往下写道,“就算我是一个再怎么自大自信的人,也是知道我这满脑瓜的音符全是凭着上帝宠爱的。对于这一点,我一直都心怀感激,并对上帝奉上我无尽的爱。我爱他就和我爱爸爸一样多甚至是更多,可是——”

  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痛苦击中一般,他的笔尖猛地划出一道深深的墨痕。他的嘴角十足抗拒地抿了起来,再次起笔时笔杆上的羽毛带上了不甘心的颤抖。

  “无论是上帝还是爸爸却都不爱我。我曾以为我是被爱着的,可最终却发现爸爸爱着的那个我只是他理想中的我,而上帝似乎只是将我当作一个如同标本一般承载着他那无处安放的天赋和奇迹的容器来爱,无论哪个都不是真正的我。没有人爱真正的我——没有人肯爱真正的我,甚至无人能看到真正的我。他们眼中的我比起一个人却更像是一个想法,一种概念,他们谈论起我的方式就像是谈论缀满星光的天空:令人愉悦且向往,是的;充满了幻想和情怀,也没错;但却是永远都那样虚妄,空洞,触不可及。”

  最后几个字因为莫扎特身体的抖动而变得歪斜起来,字迹活像是尚未认识整个世界的孩童的拙劣模仿,甚至在字末抖出了一条小尾巴。他看上去处于巨大的痛苦之中,因为不堪忍受而让后背重重地向后倒去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身后那只宽厚的靠垫枕头。他阖着双眼将头向后仰起,接着他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眉头高高地锁在了一起,嘴唇颤抖着打开:

  “难道我的父亲、我的挚友、我的妻子都只是虚幻的假象,难道所有人都是木偶,只为了让这天赋、让这上帝的奇迹能够行走在人间才存在吗!”

  他的声音因为病痛和愤懑变得沙哑,再也不复往昔轻快明亮的影子。质疑和死亡的阴影让他的心灵变得脆弱不堪,而那心上日复沉重的重担趁机将他压垮。此时的他仿佛褪去了神童或天才的那层外衣,只像是任何一个因遭受着不公平待遇却又无处祷告的绝望之人一样愤怒而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还是说其实我才是那个不存在的人?难道是我的天赋使我失去了作凡人的资格、难道我从没有真正活过!”

  他的胸口开始猛烈地起伏,呼吸急促地像是溺了水。他的上半身离开了那块柔软的靠枕向前弯曲着将脊背高高地拱了起来,爆发出来的咳嗽声在他的胸腔里迅速扩散着走着音,变成了死亡的号角。泪水早已经不受控制地从双眼不断地涌出滴在了已经被他自己抓得皱巴巴的羊皮纸上,纸上的一小部分未干透的墨迹随着这水迹洇开来。

  “难道一点点爱之于我都像是温暖的火光之于雪花一样过于奢侈和美好?难道是我自己不配得到它?”

  他将脑袋完全埋进了纸张与手掌之间,他的嘴巴大张着却已经哭不出来,直到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安静地充满了整个房间。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像一片雪花一样死去吧!从天而降地飘零,饱受着寒风的折磨,落地时却无声无息,啊,多么曲折虚幻的一生,我几乎都要同情起我自己了!更别说当我和下面那千千万万与我并无二致的兄弟落在一起时,任何人都将分不出来我,任何人都将认不住我,任何人都将找不见我——任何人都将不记得我。”

  任何人都将不记得这世界上有一个沃尔夫冈·A·莫扎特,他疲倦地想,眼睛都几乎要再次完全阖上:这个短暂地绽放在世界上的天才将被逐渐遗忘,今后人们提起“莫扎特”就像提起任何一位贵族或一名乞丐。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如果要彻底地遗忘莫扎特,除非整个世界将他的那些音乐一并遗忘。但是他的音乐又怎么会被遗忘?尤其是——

  一种力量准确地将莫扎特模糊且远去的意识重新安放回到了莫扎特自己的身体。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个世界只有哪怕一个人绝对不会任由他的音乐被冲进长河之中,那个人一定是科洛雷多。

  “唉,我竟在这不合时宜的情境中想起了您,您可能又要觉得我家教不严、不合规矩了。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就请让我冒犯您最后一次吧,只因我突然没有理由地感觉其实您并非不懂我的音乐,您瞧,其实那日您来后台找我,我可算是把您看清楚啦!唉,只是可惜了一直到了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您多么热爱我的音乐——好啦,我几乎都能看得到您皱起眉头阴沉着脸的样子了。”

  他想象中的科洛雷多的表情神奇地将莫扎特安抚,甚至像是被逗乐了似的虚弱地哼了出声。他感到自己的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变得模糊不清,灵魂也似乎逐渐变得轻盈,轻到可以飘起来,准备随时离他而去。于是他更加努力地试图将所有意识都集中到自己手中的羽毛笔上并且急切地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现在我倒真的开始希望自己是一片雪花了,那样我便可以顺着您心灵的间隙钻进去,想一想吧主教大人,我们曾有多少机会可以把那些所有的愤怒和隔阂变成理解与欣赏。不过算啦,怨天尤人并没有什么用,从现在起成为一片雪花也为时不晚。这样每一片雪花都是我,会有无数的我在无数个日夜降落到这个世界,于是整个世界都是我。它们飘摇着跳跃着,就如同每一个灵动着的音符……对啦,是这样,我终于想通了!您能看得清这个上帝安排的真相了吗?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个音符,于是每一个音符都代表着一个我,所有的音符成就了一个完整的我——”

  他的脸庞被一个微笑点亮了。他终于又像以前那样笑了。

  “我就是音乐呀。”

  *

  “大人?”阿科轻微地出声喊道。打从他的主教拆开了那封小莫扎特的遗孀交给他的不知道到底是遗书还是信件的东西之后,科洛雷多已经对着窗户整整两个小时没有挪动过也没有变换姿势了。他站在大主教的身后看着对方那个纹丝不动的背影,要不是因为服侍他年头已久的自己亲眼见识过他家大人注意力极度集中或极度分散时的样子的话,他甚至都要以为是科洛雷多前一晚没有睡好于是悄无声息地闭目养神起来了。

  但是两个小时也足够久了,阿科自己都站得有点感觉吃不消。我已经上了年纪了,他一边想着一边悄悄地活动了一下一侧的肩膀,然后是另一侧。莫扎特写的这个东西就真的这样叫大人着迷吗?他回想起科洛雷多每次拿到莫扎特新的乐谱时都要把自己好好地独自关在房间里好一阵,关门前能在非常细心的条件下听到他微声的哼唱,开门前则会有一小段优美的提琴声从那紧闭的缝隙里飘出来。所以能让大人聚精会神这么久的东西,确实是乐谱吗?他只看见那位崩溃后又将自己重新拼凑起来的莫扎特夫人将那几页纸整齐地折好交到科洛雷多手上,“我想沃菲会希望您能读一读这个”,这就是她最后的话。总不至于是莫扎特在那样的身体条件下还专门为主教谱了一曲吧,阿科第一次觉得自己一向灵活的脑袋瓜卡了壳:莫扎特难道不是对科洛雷多大人深恶痛绝吗?他怎会为对方做这样的事情?

  “大人,”阿科再次出声提醒,这回他的声音大了许多,“大人,容我提醒您——”

  “只要音乐不从这世上消失,沃尔夫。”

  “……什么?”阿科觉得自己一定是自己错将风声听成了主教低沉的说话声,毕竟无论再过多少年主教大人都不可能对一位不仅算不上亲昵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剑拔弩张的小小乐师直呼其教名。他会吗?

  科洛雷多终于肯转过身。他大步流星地向房间的出口,面色如常。在经过阿科的身边的时候,他的手臂轻轻地一挥,准确地将手中的纸张抖进了烧得正旺的壁炉之中,就像是挥开一件他并不上心的物件。火舌像是终于寻到了猎物一般一下子就卷了上去,羊皮纸立刻从边角开始变成灰烬。

  “什么都没有,阿科。走吧。”

  可是阿科分明看见科洛雷多将嘴角近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双眼中被一片薄红色占尽。直觉让他立刻将目光移向了壁炉,正好来得及看到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羊皮纸上的最后一行字:

  “所以帮我个忙吧,希罗尼穆斯,请在每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想起我。”

  

  FIN.

——————

       我被一首歌伤到了。有生之年我从没想过我会被仅仅一首歌伤到在洗澡的时候第一次听就立刻哭了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戳中了我呢?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很费解。是虚无缥缈的无助吗?是周期短暂的不甘吗?是无人知晓的愤恨吗?是它满怀着盲目的希望我却能看到掩藏在那背后水下冰山一样的空白吗?

       我想要将我的感受原原本本地写出来,却因为文字功力不足以及头脑混乱语无伦次的关系反而变得像是矫揉造作和无病呻吟了。如果您们觉得尚可我自然松一口气;如果您们觉得心情被污染的话,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写出来,我不能把这样的情绪闷在心里,我会被憋死的。

      对了,这首歌叫做《我像雪花天上来》。真心希望您们可以听一听,是一首旋律非常动人的歌曲。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惹到网易云了它要这么扎我的心,但我还是很高兴能有机会知道和听到这首歌的。

       附上歌词:

《我像一朵雪花天上来》

作词:晓 光 作曲:许沛东

我像一朵雪花天上来, 

总想飘进你的情怀, 

可是你的心扉紧锁不开,

让我在外孤独徘徊。 

我像一片秋叶在飘零, 

多想汇人你的大海, 

可是你的眼里写着无奈, 

把我的爱浸入浓浓悲哀。 

难道我像雪花一朵雪花, 

不能获得阳光炽热的爱, 

难道我像秋叶一片秋叶, 

不能获得春天纯真的爱。 

你可知道雪花坚贞的向往, 

就是化做水珠也渴望着爱, 

你可知道秋叶不懈的追求, 

就是化做泥土也追寻着爱。

你可知道雪花坚贞的向往, 

就是化做水珠也渴望着爱, 

你可知道秋叶不懈的追求, 

就是化做泥土也追寻着爱。 

啦.......我的情怀, 

啦.......我的大海, 

啦.......我的向往, 

我的追求永远不会改。

啦.......我的情怀,

啦.......我的大海,

啦.......我的向往,

我的追求永远不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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